在李栖的眼里,执行官似乎都是一群面孔可怕严肃、肌肉撑满黑色制服的猛汉,胸前挂着擦得锃亮的执行院的院徽,腰间佩戴着各种锋利而可怕的武器。但事实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执行官是一个中等身高、身材正常、戴着眼镜的同龄人,自己的同班同学。
虽然没有被抓是很开心的事情,但是李栖的心里始终忐忑不安。毕竟暴露在了别人之下,执行官会出现必定是执行院掌握了自己与魔物事件的把柄……但是这个执行官,钟羖,在将她击晕后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地坦然。
但是李栖或许不知道,钟羖根本无法确定她是否与此事有关,而且甚至一度相信可能有其他原因。但是李栖似乎感觉已经暴露,打算解开自己的疑惑。
虽然是一种很白痴的想法。这个时候只要杀掉这个人的话就能解决大多数问题。魔界的执行官是高危行业,而钟羖虽然更多的是担任文书和侦查这种临时工作,但是其潜在的危险依然非常高。很多执行官因为仇恨或者其他更多的原因被杀害也是屡见不鲜……实际上这种事情并不太多。
但是李栖的手法确实很笨拙,以至于她完全没有考虑到坐在钟羖桌上狂抄作业的那个其实是陆鸿展,以及陆鸿展之后会跟钟羖的聊天,会对她产生多大的影响。
是的。陆鸿展虽然很不情愿勒紧裤腰带请钟羖喝一杯价格不合理的咖啡,但他找不到比这个由魔界经营、专供魔法师讨论事宜的咖啡厅更好的地方。
“果然魔界的家伙都是一群想赚钱想疯了的家伙……”陆鸿展端详起面前的咖啡,“明摆着用速溶咖啡忽悠人。”
“我倒是喝不出来速溶咖啡和现磨咖啡的区别,”钟羖端起咖啡,动作连贯熟练,没有丝毫的拖延,“你说……李栖是魔物案的犯人?”
“她往你桌上丢了便条,那个你也看了。‘为什么不抓我’。这种话,一般人说的出来么?”
钟羖显然陷入了一种非常混乱的状态。明明已经对她没有怀疑的意思,但是现在来看,李栖这个人又确实是处处都昭示着她就是魔物的主人。
“但是你想一下,如果李栖是魔物的主人,那她什么都不说或者暗中杀掉我不是更好么?”
“我倒觉得魔物这个事原本就没有任何的刻意,仅仅只是李栖作为魔法师在不够熟练的情况下用了超越自己能力的召唤而已。”
“然后魔物就能挣脱主人的束缚逃走?”
这种荒谬之感并非没有原因。魔物所能存在的只有主人的传子场所控制的范围,一般这个距离不会超过三百米,除非是具有独立圣痕的使魔。但是使魔所作所为一般来说都是以主人的意思为标准,如果脱离了这种关系,会被认为是不遵守契约,而主人有权利对其进行销毁。
那么试想,如果是高级使魔,李栖为何不对其进行销毁?那只能说,使魔的所作所为既是李栖本人的意志。那么李栖的那种自首行为,是否可以认为是某种抹杀自己的借口?
“她会不会是故意让我去找她,然后设局之类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陆鸿展,“就这几年我对她的观察……李栖做的很多事都构成违法。”
陆鸿展从包里拿出了一份厚厚的文件。虽然我并不知道李栖的底细,但是作为监察官的陆鸿展手中有非常详细的资料。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监察官的工作是监视,随便暴露魔界公民个人资料是违法的。”
“又不是让你拿来卖钱……再说,你也确实卖过吧?”
“啊?你刚刚说了什么?”
“你最好还是注意一点,你转手的东西到别人那里出了事,最后别人往你这里甩锅你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不是很在乎。”
钟羖翻着李栖的个人资料。虽然监察院从外表上看并没有什么值得宣扬的存在价值,但是作为魔界五院中最特殊的机构,其手中掌握的大量的进口渠道和异常详细的魔法师登记信息,都向人无形的展示着它的威严与权力。
“李栖在十岁以前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记录,成绩优秀,会多种乐器,在九岁的时候就取得了市一级钢琴比赛的第一名,而且对大法阵的构筑非常有天赋。”
说到大法阵,钟羖还是非常注意的。因为李栖昨天在后山布置的毫无疑问是巨型法阵,而且好像整个构架并没有花费特别长的时间,虽然并不知道具体的用处。
大法阵一般是符文考试的最后一道题目,在魔界的高考——魔界高等资格评定考试中作为划分学生的试题而存在,就像是高考数学的一些压轴题一样。钟羖并不擅长这种精密、复杂而且极其讲究美感的东西,但是总有人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构架出考题中的大型法阵又让他有一种强烈的不甘……
“然后……李栖在十岁的时候似乎患上了黑血病,虽然保住了命,但是花光了家中所有的家产,并且其父李昌也因此欠了一屁股的债……”
“李昌的女儿?”
“怎么了?”陆鸿展毫不在意地喝着咖啡。
“李昌是……”
“秦悦的表弟,秦笙的舅舅。我也是根据这一条关系才知道李栖也是魔法师的。”
“我记得秦笙在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参加了李昌的葬礼……”
“这个是没错,李昌在五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但是李栖的监护人却仍然是李昌,这个登记在李昌过世之后没有任何改变。”
“而且最惹人注意的是,李昌个人名下几乎所有的财产都被判给了李昌的妻子,李昌的妻子根据现在的记录,是郝军鹏的第二任妻子。”
郝军鹏这个名字引起了钟羖的注意。并不是多么熟悉的人,只是平常有听院长谈起过。郝军鹏应该是监察院驻界办事处的处长,曾经帮郭傅解决了退婚的问题,并且一直帮郭傅掩盖与海晓燕的关系。
说起来,如果不是郝军鹏,郭院长或许也坐不到现在的位置。魔界的规定是夫妻双方不得同时在魔界的行政机关的重要岗位、特别是官员岗位工作。
“涉及到郝军鹏的地方我没有办法去查……”
“监察院的那一套我懂。”
“那么你现在是怎么想?”
钟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思考。现在这些信息看起来很有用,但实际上仔细想也不是什么有油有盐的东西。
“所以说……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别看这厚厚一摞,光是她的体检表和魔界的学习记录就占了一大半。说起来钟羖,我看了一下体检,似乎她……”
“结构虫这种信息就不用说了,”钟羖抢先了一步,“我从秦笙那里知道了,全身的血管和脏器几乎都由结构虫替代才得以没有被烧焦。”
“秦笙?”陆鸿展倒不是关系秦笙为什么会搀合到这件事来,“秦笙能检查的出来?”
“秦笙的外公就是结构虫治疗法的创始人啊?”
“结构虫体内没有圣痕你知道么?”
陆鸿展这句话把钟羖问懵了。而陆鸿展也端正了坐姿,用手指敲着桌子:“结构虫要说不算是魔物,但是结构虫又是依靠传子场传输自己所需的营养物,同时结构虫可以利用非常少的圣痕片段完成整个物质循环,分泌的某种物质也可以保护宿主不受损坏的圣痕产生的辐射的伤害,所以才用与圣痕损坏患者的治疗。”
“所以说……仅仅从外围,依靠简单的手段或许看不出来?”
“秦笙是李栖的表姐,知道也很正常,”陆鸿展慢慢嘬着咖啡,待凉了之后,一口气倒入喉咙里,然后抓起了面前的纸巾,随意擦了一下嘴,往旁边一扔,拿起钟羖面前的一张,支到钟羖面前:
“李栖对她正在干的事情隐藏的非常隐蔽,但是就前后的对比,监察院的结论是‘提取’,或者说是‘压榨’,”陆鸿展说,“而且两个受害人,其中一个医疗魔器的工程师,与秦家有合作,另外一个是药品公司的项目经理。这么说她的目的不就很清楚了?”
虽然钟羖很佩服陆鸿展的脑洞能力,但是简单的认为李栖是想报复秦家未必有些太鲁莽。而且最终李昌实际上是死于长期劳累导致的心肌梗塞,最关键的,根据材料上的讲述,李栖的手术是秦笙的外公、也就是秦云鑫教授亲自主刀,包括医药费实际上也在秦家的帮助下减免了很多,李栖没有理由恨秦家。
但李栖的母亲卷走李家的财产这一点还是值得考虑的。如果这个魔器工程师和项目经理中有一个人与郝军鹏有干系,那么这个假设就成立;但是最坏的情况是什么干系都没有,那么,现在能想到的线索就又断掉了。
钟羖很用心的考虑这件事情,而陆鸿展也似乎发现了自己推理中的不合适,撑着桌子看着钟羖。
“不如直接去见她来的比较快。”
这就是钟羖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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